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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路遥现象”的情感牵动与当下的价值呈现收稿日期:2007 基金项目:陕西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陕西地缘文学研究课题 成果,04G0152。 因应邀做客首届“路遥驿站”讲坛和“路遥文学创作”讲座,为我省学子在世俗化充斥、纯文学低迷的今天,仍能眷恋和追寻路遥精神之举所感动。这说明,一方面路遥精神烛照后人似山高水长,另一方面也彰显出后辈学人想往人文精神回归的良好心向,我以为十分难得 。为准确把握路遥的人格内涵及文本价值,就路遥人生、路遥精神、路遥文本、路遥范式四个问题的思考书之纸面,以与研究会朋友们交流。 一、路遥人生:苦难英雄 多悲壮的坎坷书写谈起路遥,一种压抑和沉重感直逼椎骨,许多话任其信笔也难以
2、诉尽。这种感觉是许多人,并非单个的我和你,或你和他(她),一个很大的受众群共同的。路遥那蕴含深情的字里 诉诵,直捣心窝的激扬话语,常常勾起诸多老年人往事的记忆,中年人昨日的共鸣,尤其青年人当下的感同身受,好似重叠着自己的身影。路遥,一个文学生涯还不足20年(19731992),著作并未等身的平凡作家,究竟是什么牵动着几代人的情感而为此神往不已?近20年来,尽管对路遥的评论,被精英批评家们整体忽略了,但它却以民间的 方式在千百万读者中更大潜能地默默传播着。一部平凡的世界,一版再版,总也不供不应求。 2005年3月4日,媒体披露,座落在延安大学图书馆前的路遥铜像被盗,社会舆论一片哗然,陈切齿诅咒那
3、个下作坏坯外,又一个路遥热回归潮涌。人们眷恋的,是那位粗犷而又真诚的陕北汉子;人们敬重的,是那位秉承了“教父”柳青的血脉,42岁以文殉身的作家;人们企盼的,是他那字字看来都是血与苦难与大地同在的、当下日渐稀少的珍本。生 前的路遥是孤独的,其原因是对20世纪80年代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狂潮的抗衡。他是那样的固执、出奇的冷静和“不识时务”,坚信现实主义并未过时,进而一如继往地感受着黄土地尘埃的芬香,操持着贴近现实的写作方式,从人生到平凡的世界,依然故我。一个递进的独行侠。于是,喧嚣纷繁的文坛遮蔽了他的身影,矫情文学狂人的噪音淹没了他真诚 而又微弱的抗争,追逐新潮的精英批评家笔下也就自然弃之。他被遗忘了
4、,成为一个 真正的文学孤独者。 然而,有道是风雨过后必显彩虹。正如列宁所讲,那些在市场上叫卖得最凶的小贩,必是将自己破烂最想推出去的人。实践是检验一切的标准。在路遥逝后的数年间,当喧嚣和叫卖过后,几多文坛狂人从洋人“佛脚”中抱回的并不是什么文学精粹,却是散发着腥味的脚气垢病后,其声已嘶、力亦竭的败相便尽显出来。于是,文坛痛心疾首,幡然省悟, 再次回眸那些被精英批评家整体遗忘了的拥抱苦难大地的文学信徒时,路遥,这位执著的英雄己悲壮地倒下了。人们在极度悲伤中,将英雄重新归位。痛定思涌,人们明白了一个事实,谁说文坛无英雄?路遥就是一位真正的文学英雄!他与黄继光堵枪眼,与董存瑞炸碉堡价值同在,只不过是
5、战场不同罢了。安息吧,你太累了,也该歇歇了!尽管你生前孤独,身后无人继续,我知道如此等等的悲哀,搅扰着你的在天之灵不得宁息。可是,我宁愿无人后承,也不堪回首你那过于疲惫的身躯和憔悴的病容,目睹你常常以一根黄瓜和一个馒头作为当日营养的苦作日子。自古英雄多悲壮,作为苦难英雄的你不是不知,既已知,就解脱,管它春夏与秋冬,给自己一点时间,静静地安睡吧。至于那人间沧桑,待到梦醒魂归时,自有秉承后来人。 别林斯基说过,不幸是一所最好的学校。然而太多的不幸铸就了路遥苦难的人生,他的确从未有过间歇的轻松与潇洒。从童年起就面对着贫困和饥饿的逼迫,对精神的追求和对爱的渴望远远低于生存的需求。七岁时就遭遇了被父母“
6、遗弃”的苦痛(父亲王玉堂),过继给伯父王玉德。路遥清楚地记得,那天在伯父家(延川),父亲说要上趟集,下午就回来,咱们一道回老家(清涧)。“我知道他要悄悄溜走。我一早起来,乘人不注意,跑出去躲在一棵老树背后,眼看着我的父亲踏着朦胧的晨雾,夹着包袱,像小偷似的从村里溜出走了。我伤心极了,任凭泪水唰唰地流下来,但我咬着牙忍住了,没有喊出声,跟父亲走。” 1七岁的王卫国经受了人生第一次感情的揪心离析。从此,苦难与他结伴而米,或巧作,或家庭,或婚姻,或病痛一路缠绕着,从婴儿时节落地的哭声出来,又在他人哭声中悲壮地去。西方哲人萨特曾说,上帝把人抛入苦海。近代学者梁启超也讲,人生幸事有二三,悲事有八九。或许
7、人生本就如此,是苦难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承受过多苦难的路遥,注定要与受苦人在一起,去终身感知和领略其间的悲欢离合。也许正是如此的磨难,使路遥以如椽之笔解剖苦难本相手不软,寄托超越苦难情怀溢笔端,才这样一次次、一步步走向了悲剧的终端。唉,我的兄弟,一个老实的农民,一位虔诚的作家。悲剧与正剧同在,英雄与逝者同辉,我不知道,的确不知道,这个结局意味着成功还是失败,一个捶胸顿足的天问,一个远未终了的苦难文学英雄的命运魂曲。 二、 路遥精神:文学创作基本 原则的本质彰显一直以来,学界视文学创作是以人为轴心的精神劳动。所谓文学是人学的命题,我以为包含了文学的人写、写人和人看三层意思。而人呢,又是处在纷繁现
8、世中极具变异和本我的“这一个“,对何为文学,就因其各自的图谋不同,又产生出不尽相同的种种说辞。如文学私语说,文学零度介入说,文学冷漠叙写说,文学与梦同源说,以及官场失利,情场失意,着笔为文,骂一声爹娘扬长而去的文学渲泄说等。如此言辞,既为人语,也不妨一种理解。 然而,凡事须以规矩为方圆,文学创作自不待言。这就是路遥一生恪守的,以生命置换的基本创作原则:即贴近现实的写作方式,坚持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坚守知识分子的立场这样三点要津。我称其为“路遥精神”,它从完全意义上彰显了文学创作的丛本路数和本质 原则。 众所周知,所谓贴近现实,就意味着文学的写真实。除此之外,任何信口采借和巧言辩通都无法迈过写真
9、实这个坎,无法抽去文学的生活底蕴这个魂,而去玄谈什么荒诞、魔幻、梦源、泄情之类。路遥的创作过程,一开始就是出自内里的真实的过程,是对生活、艺术和读者的忠实的过程。他认为,“作品中任何虚假的声音,读者的耳朵都能听得见。无病的呻吟骗不来眼泪,只能换取讽刺的微笑;而用塑料花朵装扮贫乏的园地以显示自己的繁荣,这比一无所有更为糟糕。”“任何花言巧语和花样翻新都是枉费心机。”2可见, 艺术创造,这项从事虚构的劳动,其实最容不得虚情假义。从这个意义上看,贴近现实的路数,求取文学的整体真实,局部真实和细节真实,甚至背景资料的真实是路遥终身追求的首要原则。在如何获取平凡的世界更大的真实性上,路遥搜集了10余年的
10、人民日报、光明日报 和陕西日报,进行奴隶般的机械性阅读。“手指头被纸张磨得露出了毛细血管,搁在纸 上,如同搁在刀刃上,只好改用手的后掌继续翻阅。”3仅全书的一个开头,就酝酿 了三天,为的是求取贴近现实的叙述角度及相应的语境。“重新到位”,是路遥进入生活氛围的又一 新说。在那些日日夜夜里,他常常拎着帆布包,下了这辆车,又上那辆车。今天在某农村饲养室,明天又在某渡口茅草棚,这一夜无铺无盖和衣睡,另一夜又缎被毛毯热水澡,像一个孤独的流浪汉在无边的荒原上漂泊奔波着。“我知道占有的生活越充分,表现就越自信,自由度也就越大”,“甚至作品背景上的一棵草一朵小花也应力求完美真实,准确地统一在整体 之中”。4如
11、此贪婪地占有生活,构成了路遥形而下的贴近现实写作方式的独有, 与那些同代新潮作家的闭门造作,矫情自怜写作有文质粗野之分,认识高度之别,其可贵谁能与此 ? 如果说,贴近现实是“路遥精神”的核心,那么,坚持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则是其艺术精神的更高体现。我们知道,创作方法决非单纯的方法、技巧问题,而是集作家世界观,生活观及审美观等艺术思维的整体映象。对此,路遥有刻骨铭心的感触。他几乎平移了“教父”柳青的全部资源,从肉身到精神,从文本到方法,活生生一个脱胎。在柳青的遗产一文中,路遥这样说“比之某些著作浩繁的作家来说,柳青留给我们的作品也许不够多,可是,如果拿一两金银和一斤铜铁相比,其价值又如何呢”?5
12、是的,一部残缺的 创业史,耗尽了柳青三分之一的生命。但它的珍贵正如人们站在雅典不够完整的神庙前,仍被那残廓断柱的奇迹所震惊一样。面对生命垂危的柳青,病榻前的青年路遥,看到的是那衰败的身体里包藏着的一副坚硬骨头,那张老农似的脸上仍掩饰不住智慧的光芒,镜片后一双无法描述的眼睛,放射出尖锐、精明和一丝审度的光彩,柳青的血脉,由此传承并再造了路遥精神,甚至生命的终结方式也是那样的酷似。62岁的柳青,42岁的路遥,在现实主义文学大道上为时过早地走到了生命的终端,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必然。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 国文坛“现实主义过时论”一度甚嚣尘上。路遥清醒地认为,“现实主义作为一定历史范畴的文学现象,它
13、的辉煌是永远的”,“现实主义在中国的表现,决不仅仅是一个创作方法问题, 而主要应该是一种精神。”6从早期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困难的日子里, 到后期人生、平凡的世界,现实主义贯穿始终,是作者在完全清醒状态下的一种自我选择。毫 无疑问,这是一种挑战,其结果,“冥顽不识时务”的他只在当时的新潮文学运动中陷入孤独境地。路遥心知肚明,反倒觉得孤独并非坏事,它不会让人变得软弱,而“使人精神更强火 ,更振奋”。真可谓处世不惊,以不变应万变。尤其值得提及的是,在平凡的世界这样一部费时数年,甚至耗尽作者一生精力的大作上,路遥没有盲目任性地去赶现代主义狂潮的时髦去做实验,而是力图展示现代意义上的现实主义的广阔前景。
14、实践使路遥成功了,平凡的世界在实践中获得了成功。它作为中国的“诺贝尔文学”,跻身于“茅盾文学奖”的殿堂。一个来自乡间,从僻壤小城一张16K山花小报起笔的文学青年,终于以现实主义胜利的辉煌走上了中国文学的最高颁奖台。在他的身后,有现实主义强人渊源的脉流,有“教父”柳青“愚人”精神的滋润,更有他以生命置换的一个后现实主义守望者的全部精魂。 坚守知识分子的立场,是“路遥精神”的思想基源,他的贴近现实的虔诚态度,坚持现实主义的惯常性,无不源自一个知识分子的心灵真诚。接触过路遥的人有共识,他是那样的豁达透明,粗犷而又细腻,真诚地面对一切,时有孩童般的稚气与纯真。他最迷恋的歌是陕北民歌和冰山上的来客,最钟
15、情的是毛泽东在家乡清涧填的词沁园春•雪,最惬意 的是躺在毛乌素沙漠中静静地思考。这些点滴,从意识、心理和情趣诸方面透露出路遥式的心灵真诚及情怀。后期病中的路遥,生活窘迫,为不能给妻儿带来幸福而深感歉疚。于是在经济十分拮据的情况下,借钱3万,装修了不甚宽敞的居住空间,以了却为家人提供舒适生活环境的微薄夙愿,也因此留下了身后尚未偿还的一笔债务。 啊,路遥,与你相处,触摸到的是安全和港湾的感觉,激励和帮衬的实惠,温馨和亲昵的甜蜜,一种大家君子的风范。如今当红的叶广苓说:“步入文坛,首篇作品便是经的路遥之手。”陈忠实说,他“是挤在同代人们中间又高瞻于他们之上。”李风杰说,“从未听他 非议过
16、陕西作家群新老作家的任何作品。那些热衷于文艺界的是是非非,喋喋不休贬斥他人作品的人,在路遥同志这一高尚品格面前,会惭愧得无地自容的。”7真诚是路遥 人格魅力的重要质涵,它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人格界定,而是像他的“教父”柳青那样,处心积虑地突出一般人,求取更高价值层面的人格境界。为此,他找准了自己普通人的位置。“作为一个劳动人民的儿子,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永远不应该丧失一个普通劳动者的感觉”,“ 像牛一样的,像土地一样的贡献”。“写小说,也是一种劳动,并不比农民在土地上耕作就高 贵多少,它需要的仍然是劳动者的赤诚而质朴的品质和苦熬苦累的精神,和劳动者一并去热烈地拥抱大地和生活”。8这种对先辈杜鹏程“
17、自我折磨式”生活方式的深刻领悟 和秉承,在20世纪80年代新潮蜂涌的中国愈加显得鹤立鸡群般的傲贵和显尊,不由得你不肃然起敬。 路遥的聪慧和悟性是鲜为人知的。他敏锐地感到,虽然人们的物质财富增加了,但精神境界和道德水平却下降了,拜金主义和人与人之间表现出的冷漠充斥着生活的空间,他为之 焦虑。提出如果不在全社会范围内克服这种怪象,我们就很难完成一切具有崇高意义的使命。正是基于这种思考,中篇小说在困难的日子里的创作,就是意在表现出战胜三年困难时的道德折光。以文说法,路遥的用心可谓良苦。改革开放以来,知识分子首先成为获利者。不少人凭借政策的惠利机缘很快成为职业作家,或社会名流,一举跻身于新富阶层的行列
18、。当他们完成了最初的名和利的原始积累后,就表现出与“路遥精神”背逆较大的写作流向去追名逐利,以完成欲望难填的二次财富的更大积累。于是,写作方法与现实脱离,靠贩卖昨日的“经验”而不再躬身生活,以开发所谓自身却美其名曰为回归个人的情感体验;于是,创作方法也急于弃之现实主义而攀附现代主义,以装扮出自欺欺人的所谓自我超越状;于是 ,知识分子的立场也随之游离,没了真诚,多了幻觉,进入连自己也难以道白的游戏迷宫。新潮写家们的“经验式”写作方式,逼仄着路遥“生命体验式”创作方式,“路遥精神”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遭遇战。 然而,文学的轮回自有其运作的轨迹。“路遥稍神”不仅在昨日、今日,抑或明日,其足够的劲道将更加
19、雄浑老辣,永不言衰,当下的中国农民问题调查(陈桂隶、春桃)、 定西孤儿院纪事、杨显惠、受活(阎连科)、沧浪之水等力作的问世,不正 是路遥精神之魂的延续与勃发么! 三、路遥文本:特定文学 语境下的价值高度论创作数量,路遥和柳青一样,都不属于那种才华横溢、著作等身型的作家。然而,其共同的量少质精却为世人所称道。如果说柳青是典型的文学“愚人”,那么路遥则是地道的 文学“痴者”;柳青著有共和国初年农村变迁史创业史,路遥留下了共和国转型期城乡 变革史平凡的世界;柳青展示了社会主义新一代农民的创业进程,路遥再现了城乡交叉地带平凡人的奋斗过程;柳青塑造了梁三老汉、梁生宝两代农民形象,路遥刻划了孙玉厚、孙少平
20、两辈人的典型性格。二者师承缠绕,代代相传,成为当代不可多得的文学绝唱。 路遥的文本内涵,我界定为全身心拥抱苦难大地的文本,写苦难的本相,写超越苦难的本真,只有过人的穿透力,在同时代、同龄作家中属于“高瞻远嘱”的一种(陈忠实语)。他的来自生命体验的文字,在生前和逝后的几十年问,不以时间的消蚀而存在,不以政治的冲刷而生辉,其足够的内里本色的确堪称晚近的优秀文学遗产。路遥主要代表性文本有惊心动魄的一幕(1981年,中篇),在困难的日子里(1982年,中篇),人生(1982年 ,中篇),当代纪事(1983年,中篇),平凡的世界(1986年,长篇),中午从早晨开 始(1992年,随笔)。文本获主要奖项有
21、文艺报中篇小说奖(1981年),当代文学荣誉奖和中长篇小说奖(1981年,1982年),第一、二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1981年,1983年),第三届茅盾文学奖(1991年),陕西省文学创作“开拓奖”(1984年)。从上述文本发表和获奖时间看,均在80年代和90年代初年的范畴。此时间概念就规定着有必要将路遥文本置于新时期80年的文学语境下去做比较性观察,以彰显其在特定背景下的价值高度 。 四、路遥范式:意识形态层面 社会和谐观的文明昭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操持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提供富有先进文化思想的作品,在一定时期、一定范围内形成特有的创作景观。这一现象,我视为“路遥范式”,其内涵可表述 为:
22、高度体现意识形态层面的社会和谐观,标示文学创作走向的科学发展观。 文学创作,其目的有二,一是即时应用性,一是前瞻架构性。前者要解决文学为什么人和如何为的问题,后者则解决在意识形态诸层面的比重和发展问题。从这个角度看,任何作家的创作,都不属于作家个体的私有劳动,而是社会整体架构中的一部分,都毫不例外地纳入到即时性应用和前瞻性架构的总体目标中来。即高尔基所讲的“文学从来不是司汤达或托尔斯泰个人的事业,它永远是时代、国家、阶级的事业”。11是为其提供真善 美的精神食粮,使之成为化解社会矛盾的和谐剂和促进社会进步、精神文明的催化剂,达到特有的社会生态、道德生态、人文生态平衡、健康发展的文化期值。大凡中
23、外经典作家,向来都置自身的创作于历史、时代、民族、事业之中去安身立命。即使政治上保皇的法国巴尔扎克和俄国的旧民主主义作家契诃夫也不例外。巴尔扎克曾说:“教育他的时代,是一个作家应该向自己提出的任务,否则他只是一个逗乐的人罢了”。12契诃夫则更明确地说 :“文学家不是糖果贩子,不是化妆专家,不是给人消愁解闷的;他是一个负着责任的人,受自己的责任感和良心的约束。”“文学家是自己时代的儿子,因此应当跟其他社会上人士一样,受社 会生活外部条件的节制。”13这就是说,旧时代真诚而有良知的作家们,把文学的 意识形态作用看得重于泰山,并以之作为自己的思想导向、行为规范和创作准则,那么,作为20世纪新时期的作
24、家又当如何呢? 在这个问题上,毫无疑问,路遥范式的即时应用性和前瞻架构性呈现出一种宏大丰富的精英意识、大地意识、平民意识、苦难意识和超越苦难意识等层面。无论在宏观还是微观上,是构建和谐社会,科学发展文学所急需的。在他的小说中,路遥塑造政治意识很强的从政人物,揭示转型期社会的诸多政治问题,从不回避和淡化;他善于以当代意识看历史,或以历史眼光看现实,言事状物写人总是直入时代脉搏,认为“作家的劳动绝不仅取悦于当代,而更重要的是给历史一个深厚的交待”;他的道德意识是那样的深沉浑厚,成为贯穿小说的精魂,极注重从道德视角观人论世,展示出做事先做人的道德至上的境界;他集传统文化、民俗文化、现代文化与地域文化
25、为一炉的多元文化观,与马克思主义哲学观的有机铸合;几十年的饥寒困顿,挫折与折磨的漫长经历,历练了他的进取意识,领悟到“不得巨大的悲怆,如何能得巨大的快活”的真谛,于是便有了“无榜样意识”的前行超越;“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坚定信念,使他心性及高,总不服输,铸就了“像牛一样的,像土地一样的贡献”的极强的人格意识;坦然面对现实与保持良久竞技拼搏状态的精英意识,使他对人生感悟充满着过人的睿智和见地;浓厚的土地意识,又滋养着“永远不丧失一个普通劳动者感觉”的坚定理念;平民意识,使他心里时刻装着父老乡亲的冷暖和庄稼人真诚平实的生存体验;他的苦难意识,使其笔下的苦难者虽身处苦难而位卑未敢忘忧国,以其奋斗的自觉
26、去超越苦难。如此等等,全方位呈现出路遥范式对社会和谐、精神文明及科学构建文学格局的多角度、多层面、多内涵的思想烛照与精神渗透。世人从路遥范式中汲取的无疑是孙少安穷而后生的守土创业之得;是孙少平出走奋斗终而未果的人生过程历练;是孙玉厚贫而重德的教子之方;是贺秀莲倾心于家而卒的妇道之德;是田润叶真情难托的守望之憾;是田晓霞英年殉职的献身之敬;是高加林渴望新生却两难的得而复失之鉴;是刘巧珍痴情达理、依然故我之美;是德胜爷爷深谙人生哲理之尊,等等。这些浸透着和谐文明、至善至美的事理,无论从事业、家庭,抑或婚姻、爱情、友情方面,无不是构建和谐社会极好的精神养料,是化解社会诸多矛盾不可或缺的中和因子。它昭
27、示着人们,路遥范式,如同抗战期间毛泽东称赞郭沫若的史剧屈原一样,大有益于中国人民,只嫌甚少,不嫌其多。 相反,在新时期20余年间,由于文学的浮躁与功利,文学批评的疲软与乏力,的确出现了与意识形态和谐观不相协调的“蓝色文学潮流”,如拜金主义、物欲意识、文坛炒作、下半身写作、暴力描写等等现象。究竟如何规范文学市场,科学地构建和发展健康的文学未来,一个重要问题就是作家的清醒与清醒的作家。从这个意义上说,时代需要路遥范式去构建意识形态领域的和谐,文学需要路遥范式去构建科学的文学格局。只有这样,作家们才能全身心地拥抱生活,多一些生活的“大写”,才能关注当下举世瞩目的“南水北调”、“西 气东输”、“三峡大坝”、“青藏铁路”、“飞船载人”的现代神话,关注“三农”问题,再 就业工程,抗击自然病灾等领域中的人文关怀和存在关怀,还文学之厚重,给文学之风骨,赋文学之豪壮。 正如路遥称前辈杜鹏程是少数敢踏入“无人区”的勇士,敢在文学荒原上树起自己的标识,是文学行列的斯巴达克思一样,他又何尝不是在新时期文学低迷、疲软的状态中树起自己鲜明标识的斯巴达克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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